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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文摘:溅入眼睛的鲜血(5)

2022-10-13 21:53:56 来源:忠言堂 作者:admin
导读:逃逸,他说:应该让孙少平发起来,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再发不了财,岂不是白受罪? 屋子里响起一片掌声,纷纷夸赞金叔眼光毒。我知道此时应该像别人一样鼓

逃逸

他说:“应该让孙少平发起来,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再发不了财,岂不是白受罪?”

屋子里响起一片掌声,纷纷夸赞金叔眼光毒。我知道此时应该像别人一样鼓掌,我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浮动着一丝冷笑。

金叔问:“我说得不对?”

我垂着眼睑说:“你说得也许对。可那本书不是讲发财的事。”

我以为我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烦感,没想到他笑了,转头对乔通说:“这孩子不错。”

乔通一愣,随即冲我命令道:“还不快谢谢金叔。”

金叔看到其他人脸上带着一丝疑惑,轻描淡写地说:“喜欢看书的年轻人懂规矩,要脸,这比所有的抵押都重要。”

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。医院离我家走大路不算近,抄小路又不远。我穿了两条狭窄的胡同,顺着北湖岸边绕了回来。我在当年与妻子约会的湖边那棵大柳树下坐了一会儿,我想起了她穿着碎花连衣裙听我表衷心时的神情,如今想来好像是在遥远的梦里。我进了家门才想起她今天上中班,要到半夜十二点多才回来,她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,说给我做的饭留在锅里。我一点也不饿,只想看看自己被撞成了什么样。回来的路上,我不停地伸胳膊蹬腿,想在身上找到车祸的遗迹,除了脖子有点发硬,头时而发晕,再无其他不适。这点痛和晕实在不算什么,就跟睡落枕的感觉差不多。我进了卫生问,镜子里映出我灰蒙蒙的脸,额头和太阳穴的交接处鼓着一个青色的包,很硬,像新长出一块骨头。我洗了一把脸,青色的包变紫了。为了不让妻子知道我住院,我已經把右手腕上被点滴鼓起的包揉了下去。脑袋上的包怎么办?这时,有人敲门。我以为是乔通找上门想把我拽回医院,据说还有四大瓶液体急切地需要注入我的静脉。

我的眼睛探到门镜上,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手提着两箱牛奶站在门外。我以为他敲错了门。此时我不愿看到任何人,也不愿被任何人看见。我想装作屋里没人,但发现他敲门的动作非常坚定,力度虽然小,却清楚地传达着敲不开门绝不罢休的意志。我打开房门正想打发他走,他却挤了进来。他的身体透着一丝蛮横,我一惊,想冲进厨房抄菜刀。我前两天刚被人劫过一回,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像惊弓之鸟。最终是他讨好的笑容和手里的牛奶让我打消了抄菜刀的念头。

我问:“你找谁?”

他反倒有点吃惊:“你不认识我?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。”

他是拉鸭梨的那辆河北大货车的司机,姓潘。四十多岁,大脸盘,很瘦。他的到来让我心里一亮,我正愁想不起遭遇车祸的过程,这种失忆比车祸本身更让我恐慌。从医院回来的路上,我固然想起了乔通带着我请人吃驴鞭的种种细节,走到小区门口时却拿不准我是否真的住在这里。记忆链条里突然少了一环,所有思考都变得毫无把握。我把老潘讓在沙发上,给他倒了一杯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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