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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文摘:溅入眼睛的鲜血(20)

2022-10-13 21:53:56 来源:忠言堂 作者:admin
导读:逃逸,胡山耸了耸瘦削的肩膀:这个还用我教你?世界这么大,哪里的黄土都埋人。 他的话提醒了我,开出租车的梦想已经破灭,再待在家里也看不到出路。我

逃逸

胡山耸了耸瘦削的肩膀:“这个还用我教你?世界这么大,哪里的黄土都埋人。”

他的话提醒了我,开出租车的梦想已经破灭,再待在家里也看不到出路。我即使按乔通的要求还上一半贷款,依然不知从哪儿赚到后一半的钱,我将陷进追债、躲债的恶性循环里。与其被追得无路可走,还不如出去找机会。有了钱,我把欠款汇给乔通。只是胡山所说的“哪里的黄土都埋人”让我心里有点发毛,好像我出去找死一样。

我说:“你表弟前些日子就让我过去找他。”

胡山惊得从皮椅上跳了下来:“北海就别去了,所有亲戚都正在想办法把他尽快弄回来,他加入了传销。要不是我院子里这么多病人,我早就飞到北海去给他扎针了。”

我吓了一跳,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妻子当初装病装得恰到好处。

我离开胡山的医院时天已经黑透了,胡山让我换下了病号服。他从墙角的塑料筐里替我找了两件衣服,有一股馊味,估计是某个疯子脱下来的。为了加强我远走他乡的信念,胡山给我举了两个惨烈的例子。其中一个是贷款者的妻子被人控制,我听了之后,心像是被铁丝死死地勒住了。

胡山在关上大院的铁门之前,又对我郑重叮嘱:“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,你跟疯子没法讲道义。”

眼看要到十一点了,我终于把老邱灌醉了。

我为了把他约出来费了一番周折。我说给他介绍个寡妇,去五里桥北的一家饭店里见面。老邱一听寡妇眼睛立时有点发直。前些日子有个算卦的对他说,他注定将和一个寡妇共度余生。老邱固然想尽快见到寡妇,一听让他离开“孔家饭店”又有些警惕。他不想离装鸭梨的大卡车太远,晚上睡覺时都会用一根细铁链将自己的腰和卡车连接在一起。

他问:“在这儿见面不是一样?”

我说:“人家不愿意来这儿,嫌‘孔家饭店名声不好。”

老邱说:“名声不好怕什么,反正老李又不会给咱们下毒。”

我没想到他这么能喝,快把一瓶白酒喝光时还嚷着再来一瓶。话没说完,他的脑袋突然跌在桌子上,像皮球似的弹了两下。我吓了一跳,以为是猝死,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。他的秃头朝着桌上的鱼香肉丝又拱了拱,嘟哝道:“那寡妇什么时候来?”听到他打起了呼噜,我轻轻从椅子上拎起背包,走到柜台前结账。饭店里已经没人了,老邱孤独地趴在桌子上像是一堆垃圾。我看到老板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瞟老邱的秃头,急忙说出去找辆车把他拉走。

夜色没有我期待的黑,半轮铜色的月亮挂在天上,我背着包形单影只地快步走在路边大杨树的阴影里。过了五里河桥,我看到“孔家饭店”里灯火通明,饭店门口停了几辆卡车。我从饭店门口经过时看到李老板又在给司机们推销炸鹌鹑。刚走进“孔家饭店”的后院,我立时闻到一股浓重的甜腥气息。鸭梨开始腐烂了。卡车上蒙着厚重的帆布,四四方方,看上去像一大问房子。我走到一个车轮前,蹲下身摸到一条铁链。铁链在手里的感觉比用眼睛看上去粗了许多。铁链上生出一层新鲜的铁锈,缝隙里残留着中午的雨水。我觉得应该抓紧时问,没准老邱过不了一会儿就会醒来。我打开背包,掏出钢锯,在铁链上锯了起来。锯了没几下,马远从北屋走了出来。我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钢锯递给他。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着手中的钢锯,好像不相信真能把粗壮的铁链锯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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