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言堂

当前位置:主页 > 文学摘选 >

精选文摘:溅入眼睛的鲜血(25)

2022-10-13 21:53:56 来源:忠言堂 作者:admin
导读:逃逸,我说:你终于回归老本行了。 他说:我现在只能算书画掮客,不能算回归。 我想起他画的是油画。 他说:再过个三五年,我应该有条件成为专职画家。

逃逸

我说:“你终于回归老本行了。”

他说:“我现在只能算书画掮客,不能算回归。”

我想起他画的是油画。

他说:“再过个三五年,我应该有条件成为专职画家。”

接下来,他聊了一通书画价格,我听得一头雾水。我说了一通饭店的经营情况,他也是满脸茫然。我们东拉西扯,将各自熟悉的话题翻来覆去,就像在咀嚼没了汁液的甘蔗渣。我很快陷入了心神俱疲,忽然想尽快结束这次会面,一时却又不知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才算恰当。有一刻我们陷入了沉默,二人之间死一般的寂静再次使气氛变得尴尬起来。他的手在头顶的坑里摸了一下,像刚从水里钻出来似的长吐了一口气。

他说:“我早就想跟你见面了。”

我和他都知道这次注定要提到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。都在刻意回避,绕来绕去,就像躲避一坨屎。为了尽量晚一点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,我先说到了金叔。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。乔通愣了愣,一时想不起金叔是谁。这些年乔通见过的人太多了,懒得再去回忆像金叔这种小蝼蚁。

我提醒道:“就是那个爱看书的胖子。”

乔通恍然大悟:“哦,你说‘肥猪呀!”

“肥猪”早已破产,现在瘦得像根木棍,在济南火车站开“摩的”。火车站不允许有“摩的”,每当看到警察走过来,他便开着三轮摩托仓皇钻进小胡同里。乔通说他原本在市里一个职业学校当老师,不知什么原因被开除了。他先是在学校门口开了家游戏厅,后来在郊区买地盖楼开地下赌场。赌场开了没半年,赶上了市里成立开发区。他因为征地拆迁发了财,再也不想从事危险行当,转头從事放贷。

我问:“老黄呢?”

乔通说:“应该还在监狱里。”

知道了金叔和老黄的下场,我的心莫名地轻松了许多。

我问:“那个‘高利贷组织没有了吧?”

乔通笑道:“怎么会没有?听说比原来更兴旺了。”顿了一下,他脸上闪过一丝沉重,“其实,‘肥猪、老黄、我,都是那个组织里最底层的人,也是最可怜的人。”

我纳闷:“连‘肥猪也是底层?”

乔通说:“他若不是底层,就不会破产。‘高利贷看起来利润高,却经常出现死账,死账的损失往往落在底层人头上。”

我问:“谁是高层?”

乔通苦笑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我忽然感觉他的口气跟当年的老邱差不多。

乔通说:“那个‘高利贷组织和黑帮差不多,若想加入,必须带着钱当风险保证金,以示忠诚。”

我说:“老黄可不像有钱人,他也交保证金?”

乔通说:“他用自己在东北做下的一起案件。也就是说,上司随时可以把他送进监狱。”

我心里一颤,身上的寒毛不由得悄悄地奓了起来。

相关阅读

  • 生活随笔: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

    生活随笔: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

    燕茈 1 夜半,周围静悄悄的。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,醒来就坐在床头,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:“嫲嫲,阿嫲嫲。”(嫲嫲,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)直到嫲嫲过来,喊句:“组惹(

  • 精选散文:肝胆相照的友谊

    精选散文:肝胆相照的友谊

    和才,字蔚文,纳西族,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(今新主村),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,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,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,得领

  • 生活随笔:那些关于蝉的记忆

    生活随笔:那些关于蝉的记忆

    廖锦海 对于蝉,我历来不是很厌恶,但也不大喜欢,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,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,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,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,我

  • 生活随笔:父亲的一辈子

    生活随笔:父亲的一辈子

    十多年前,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,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。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,再加上方言太重,很难和他人沟通,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,根本没办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