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外散文:一个拐弯(5)
旅日漫记
如梦如幻的彩虹大桥,一把把的金子,一串串的银子,挥洒着,炫耀着,不知今夕何年……
我几次到访东京湾了,都是一些走马观花与浮光掠影,该如何进一步揣摩它、抽象它呢?它究竟是圆的还是平的呢?
比如说,太平洋是如何伸出一只胳膊,由浦贺水道的一个小开口,深入日本本州岛80 多公里的纵深处,还安顿了东京、千叶、川崎、横滨、横须贺、木更津、船桥等七大港口群,吞吐着日本80%的内外贸货物量。
比如说,东京塔是如何闭上眼睛顺时针一转,就转出了一个13562 平方公里的东京都市圈,仅占日本国土总面积的3.5%,却聚集了日本35%的人口、40%的财富。
比如说,作为战败国的日本,是如何在“二战”的废墟里,敲打出埋头苦干的精彩。是黄河长江的宽宏大度,是曼哈顿的又打又拉,还是东京湾的自我救赎?
托马斯·弗里德曼是一个美国记者,写了一本畅销书《世界是平的》。说他曾经像哥伦布探险一样,去了印度的“硅谷”——班加罗尔。哥伦布归国向国王和王后汇报后说,地球是圆的,而他回到美国时,却悄悄地在他的太太的耳边说:“亲爱的,我发现这个世界是平的。”
是的,太平洋的波浪以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与平缓,一步一个魔幻地潜进了东京湾,兜了一个圆,又兜一个圆,如山峰一样的猜想就连着天上的云与雾,生发出来了……
1985 年9 月,在纽约广场饭店的“棕榈厅”,美国财政部长詹姆斯·贝克伸出鹰嘴一样的鼻子,诱钓了日本财政大臣竹下登的小嘴巴,于是“广场协议”出笼了,一场旷世的货币战争打响了。美联储的洲际弹道导弹,从纽约湾的曼哈顿打到了东京湾,击穿了东京都中央区的日本桥,一截轻蔑的、大开口的圆。
日本银行血肉模糊,倒在东京湾的堵塞堰里。日元却戴上绿帽子,趾高气扬,大幅升值,成为一堆虚伪的、傀儡的纸片子。
太平洋彼岸的波涛一反慢半拍的平缓,调来峰峦嶙峋的工业组合,将丰田汽车、松下电器等日本制造的进口关税,砌成一堵高高的壁垒,要从“占便宜的国家”那里拿回便宜。
东京湾的武士道精神拖着一只跛腿,爬上潮涨潮退的岸,摔下来了,又爬上去,剖腹自杀了,遗下一片空白的碎末。
灯红酒绿的东京都市圈溺水了,日本列岛的90 年代失去了,只留下一个黑色的缺口。
这是一个貌似平坦的抵达,还是一个形如圆满的轮转?高兴的人有多高兴?忧愁的人有多忧愁?
还记得在最上川的游船上,那个高帽子、长水鞋的年轻导游,那忧愁失落的诉说,如漩涡里的挣扎,如浅滩里的漂泊……
一百多年前,源头于日本东北的最上川,每天以一百多艘货船的繁忙,驶往江户湾。明治以后,江户湾变成了东京湾,再以后的东京湾,就瞧不起最上川的激流与清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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