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随笔:寂静木讷的哑子(2)
很远有多远
那天,我带着儿子回老家,在公路上与哑子不期而遇。他正背着一捆木柴从山上下来,还是一身破旧的蓝色卡其布衣裤,只是脸上已满是皱纹,皮肤粗糙黄黑,头发一半也花白了。看到我们,他忽然停了脚步,放下柴,连比带画地和我打招呼,最后还伸出粗糙的大手爱怜地拍拍我儿子的肩膀,这样热情的表现,完全不似之前那个无声无息、寂静木讷的哑子。
我低下头跟儿子说:“快叫爷爷。”
“爷爷好!”乖巧的儿子脆生生地喊道。
哑子笑了,极浅显不易察觉的那种。显然,他读懂了孩子嘴巴里吐出来的这三个字。他再次伸出手,拍拍孩子的脑门儿,又顺势向他轻轻招了招手,而后,一弯腰,利落地背起那捆柴火,转身走了。
后来,我再也没见过他笑。看到的,是他在家门口,或者屋前的石桥上,一个人寂寂地坐着,发着呆,若有所思又黯然无聊的样子。看到我,他会稍稍抬头,眯起眼睛朝我注视一小会儿,但很快就把注意力拉回。仿佛之前那样的热情表现梦境一般,再也难觅踪影。因为那种连比带画的交流方式,实在有些辛苦费力,我也很少主动跟哑子热络。跟大家一样,对他,我始终缺乏足够的耐心。
一晃,哑子已经六十出头,还是跟他八十多岁的父母一起生活在山里。天冷时,常常可以看见他们一家坐在家门口晒太阳,打盹儿。阳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,他们面面相对,又彼此隔得很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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