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典散文:一个民族的尊严(51)
大河灯魂
当我完全放下《凤凰台》是不是舞剧的困扰与纠结之后,那一个个在我眼前精彩纷呈的花鼓灯节目,就亦加疾如旋踵、桴鼓相应。我刚看到“雁落沙滩,老鹰磨云”的旷远与刚劲,瞬间,那“灯场锣鼓”便疾如狂风;我眼前才是“燕子掠水,风摆荷花”的澹泊清远的意境,那激荡不止的“动性锣鼓”,又将我搡人“浪子踢球,犀牛望月”那让人忍俊不禁的滑稽之中;我仍在“霸王甩鞭,迎面接桃”的动感之中,倏地,又被抑扬顿挫的鼓点摧入“兔子蹬鹰,狮子卷帘”的狂野之中;刚被“补点锣鼓”敲醒,又被拽进“黑狗钻裆,四门扑虎”凶险激灵中;我还来不及承受“情绪锣鼓”的燃烧,又在唢呐劲吹的雨幔雾霭中,与“鸡禽游鱼,林中猛兽”共舞。目不暇接的鸭子凫水,风摆柳动,拔泥脚、单扑蝶、轧花布、挎篮子、抖俏肩、上山步、下山足、三道弯,还有那射雁、甩泥、走膝、搅柱,更有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扇技伞舞——打扇、绣扣、哭坟、娶亲、遮阳、抛扇、乞天、避雨、听雷、观雨、羞扇看人、哥妹同伞、新娘翻船……生生将一个舞台闹得风生水起,五彩缤纷。活活把花鼓灯的灵肉筋骨,精髓魂窍融人:单句锣镲、复合鼓点、动慢节奏、鼓番神韵、动静关联、韵律主导、歌赋唱和的水乳交融之中……整晚的演出,将花鼓灯的包罗万象,肢体语言特殊叙事的表征,动静之间的起承转合,宣泄得异峰突起、淋漓尽致,直叫人叹为观止、血脉贲张。
演出结束后,全场的喝彩声一如黄河壶口瀑布,钱塘江大潮。当李局长在仍亢奋的观众中,为我努力避道,并邀请我上台接见演职员时,我这个走州过府的艺术达人,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挪步——心慌、气短、腿软,还有些獐头鼠目的怪异。一瞬间里,我彻底地明白了什么才叫“接地气”,接地气又是个啥动静?风台花鼓灯的“人气”一如井喷,气足得能吓死个人。
路上,李局长问我:“咋样?”
我答:“除了不是舞剧,样样都是花鼓灯。”
他又说:“啥问题?”
我说:“如果说音乐是舞剧的灵魂,那么旋律就是音乐的灵魂。而今天我听到的花鼓灯音乐,除了急风似的锣鼓鼓点,震耳欲聋的响器吹打,很难找到慢节奏的大抒情线条,流畅的音乐旋律律动。这就是传统花鼓灯音乐的死穴。太满、太响、太快、没有起承转合,更让人难以放松!”
他说:“那你说咋办?”
我说:“传统花鼓灯的音乐和舞剧的思维,必须彻底革命,必须交响化、戏剧化。否则,就没有对高潮的烘托和戏剧的张力。舞剧是什么?就是肢体语言的歌剧。一切花鼓灯的传统元素、技巧、表现手段,必须为塑造人物服务,这既是核心也是艺术规律。但花鼓灯的基因不能变,特色不能改,在原汤原汁的花鼓灯歌舞的特点上海纳百川,只有这样,才能让花鼓灯从小家碧玉,变成大家闺秀,才是花鼓灯能舞过淮河,走向世界的根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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