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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随笔:追着我脚步的风(3)

2022-08-28 21:29:51 来源:忠言堂 作者:admin
导读:风 吹进铁佛庵巷,阿惠理发店的推拉门半敞着。一张理发椅占据了大半个空间。理发椅的黑皮套子已龟裂,扶手的白漆也已斑驳。理发师阿惠四十来岁,总是罩着红格子套袖

风 吹进铁佛庵巷

阿惠理发店的推拉门半敞着。一张理发椅占据了大半个空间。理发椅的黑皮套子已龟裂,扶手的白漆也已斑驳。理发师阿惠四十来岁,总是罩着红格子套袖衫。她一边笑微微地陪着顾客聊天,一边不紧不慢地干着活儿。顾客七十来岁,一条蓝围脖罩住了身体,他闭着眼睛,两手搭在扶手上。阿惠手握推剪,那推子手柄一紧一松,弹簧一张一弛,梳齿状的推剪在头顶上“嚓嚓”地响,头毛一茬一茬地落,仿佛农人割下一茬一茬荒草。顾客再头靠椅背,仰脸望天花板,开始刮胡子,刀片在涂了白沫的脸上上下翻飞。洗净脸,摘下围脖,一个焕然一新的人,喜滋滋出了门。

跟人一样,那些灰头灰脸的旧衣旧鞋也在修理。铁佛庵巷与解除巷的交叉口,支着一把红白相间的遮阳伞,伞下一位老鞋匠,七八十岁,瘦瘦的,戴着顶草帽,坐在一个破旧得只剩下机头的修鞋机旁低头修鞋,几双灰仆仆的旧鞋或俯或仰在他脚边,旁边支一个小马扎,坐在小马扎上等候的多是老年人;一台缝纫机旁,一个眉眼含笑的少妇,一边“哒哒哒”地踩着缝纫机,一边与站在身旁的老太太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。缝纫机旁大大的塑料袋里,装着各色各样的衣服。它们正等着换拉链、修搭扣、轧缝隙,就像等候看医生一样,静静地候着。看着那些旧衣旧鞋,我竟有些感动:它们很幸运,老了没被抛弃,病了被送来诊治,治好了再发挥余热。它们就像幸福的老人一样,被珍念、被善待着。

一个老人背着一床棉絮缓缓走来。弹棉花的呢?哦,就在出了小巷的街店。一床棉絮差不多占了整个店,棉线正像蜘蛛织网一样往上攀。我的脑中也织起了一张网,修伞的、修钟表的、补锅的、绷棕床的,一个个纵横交错在脑中。如今,这些手艺人在哪儿呢?

想必,他们已随风远去。

5

小巷的天,被楼房切割成狭长的“天井”,蓝是蓝的,但树影旁逸横斜,把“天井”撑得很拥挤,没有要人展翅欲飞的感觉,只想坐在“天井”下颜色发暗的竹椅上,慢悠悠地摇一把蒲扇,像那位老奶奶一样,坐在梧桐树下,半合着眼,阳光洒到梧桐叶子上,穿透下来,在她身上跳动着星星点点的光斑;或像那俩老爷子,携一杯茶,支一块棋盘,坐在小马扎上,在三五人的围观中杀上几盘。棋牌室,垂着发黄的软塑门帘,人影绰绰。“哗啦啦”和牌声、说笑声混合着香烟的烟雾钻出了门帘。告诉你,他们生活在简单而弥漫着白光的下午。也告诉你,这份慢与闲,可珍又可贵。

黄昏,太阳已经揉皱,宛如穿旧的毛线。这种时刻的小巷,最易让人怀旧。最怀念的游戏,是与小伙伴们一起移动了岁月。滚铁环,抽陀螺,拍洋画,跳房子,跳皮筋,还有在小巷穿来钻去地捉猫猫。那长得没有边缘的闲散童年,为小巷留下快乐的童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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